概述
甲醛中毒指吸入、摄入或接触过量甲醛引起的中毒反应
主要表现为眼痛流泪、咳嗽、头晕、无力、恶心、呼吸困难、昏迷等
通常为吸入过量甲醛气体、皮肤直接接触含有甲醛的材料或误服甲醛溶液所致
通过远离暴露环境、保持呼吸道通畅、氧疗及对症治疗进行救治
定义
甲醛中毒是指吸入、摄入或接触过量的甲醛引起的中毒反应，其严重程度与摄入甲醛剂量及浓度密切相关。
甲醛（分子式：HCHO）又名蚁醛, 为无色刺激性气体, 其35%～40%（按体积计）水溶液称为福尔马林。
分类
按病程长短分类
急性中毒
指短期内接触高浓度甲醛蒸气后迅速发病，引起以眼、呼吸系统损害为主的全身性疾病。
慢性中毒
长期小剂量接触甲醛气体所引起的健康问题。
按接触甲醛的部位不同分类
经呼吸道
因吸入空气中的甲醛气体引起。
经眼部或皮肤黏膜
眼或皮肤黏膜直接接触高浓度甲醛气体或甲醛溶液。
经消化道
指误服甲醛溶液。
按病情程度分类
分为刺激反应，轻度、中度及重度中毒。
病因
致病原因
主要是由于呼吸道、消化道及皮肤接触过量甲醛，引起中毒反应。
经呼吸道
甲醛沸点低（-19.4℃），常温下为无色气体。甲醛水溶液具有很强的挥发性。
环境中甲醛浓度较高，未戴防护面具者可经呼吸道吸入过量甲醛，导致中毒。
存在大量甲醛气体的环境包括制造玻璃镜、染料等，或经常使用甲醛化学制品，未做好空气净化措施。
长期小剂量释放甲醛的环境，如新装修的住宅、商业区等室内。
经消化道
误服甲醛溶液引起中毒。
轻生者也可能吞服甲醛溶液。
经皮肤
通常是直接接触导致中毒。
高危因素
具有下列任何一个及以上危险因素者，为甲醛中毒的高危人群。应做好防护，定期体检。
工作中经常使用含有甲醛的化学品，如在化工厂等单位工作。
工作中经常暴露在有甲醛气体释放的环境，如从事刨花板、纤维板等装修材料的制造与安装。
房屋通风不良或缺少空气净化措施。
儿童、孕妇、老年人、患有呼吸道疾病（如支气管哮喘）的人对甲醛尤其敏感。
症状
临床表现的严重程度与甲醛摄入的浓度与剂量密切相关。
主要症状
眼及呼吸道黏膜刺激反应
是甲醛中毒最主要的症状。
表现为眼痛、流泪、畏光、结膜充血、打喷嚏、咽喉不适、咳嗽、胸闷等。
严重时可发生喉痉挛或水肿，导致呼吸困难及窒息。
皮肤损害
甲醛刺激皮肤引起接触性皮炎，表现为皮肤干燥、瘙痒、皮炎等。
长期接触小剂量甲醛发生慢性损害，表现为皮肤干燥、皲裂、手掌角化、慢性湿疹、色素沉着等。
神经毒性
头痛、头晕、无力、嗜睡。
恶心、呕吐。
视野缺损。
睡眠障碍。
记忆力及智能减退、昏迷。
触觉、痛觉、温觉异常。
消化道症状
误服福尔马林液可引起的消化道糜烂及溃疡。
表现为口腔、咽部、食管和胃烧灼感，剧烈腹痛、呕吐等。
合并消化道出血，表现为呕吐血性物、柏油样大便、血便等。
合并消化道穿孔，表现为剧烈腹痛、休克（烦躁、四肢湿冷、血压下降）等。
其他
血细胞计数减少。
免疫力下降。
并发症
感染
因黏膜损伤继发感染，如结膜炎、上呼吸道感染、支气管炎及肺炎等。
急性喉痉挛或喉水肿
可导致缺氧及窒息。
中毒性肺水肿
表现为咳嗽、胸闷加重，且出现呼吸困难、发绀、烦躁、咯粉红色泡沫痰等。
部分患者呼吸困难进行性加重，如抢救不及时可危及生命。
中毒性心肌损害
表现为胸闷、胸痛、气短、乏力、头晕等，可出现心律不齐、心慌等。
肝肾功能损害
肝功能损害主要表现为疲惫、食欲不振、面色晦暗、右上腹部疼痛、皮肤及巩膜黄染、意识障碍等。
肾功能损害可出现水肿、尿量减少，甚至无尿。
消化道出血、溃疡及穿孔
误服甲醛溶液可致胃肠道糜烂甚至穿孔，表现为剧烈腹痛、恶心、呕吐，吐出物常带血液。
休克
有效循环血容量不足，临床表现有烦躁不安、四肢湿冷、血压下降、脉搏细速、神智淡漠甚至昏迷、皮肤紫绀等，继而发生重要器官功能衰竭甚至死亡。
失明
视网膜或视神经受损，导致失明。
致癌
甲醛为已知的人类致癌物。
长期接触小剂量甲醛可能增加患鼻咽癌、白血病等恶性肿瘤风险。
就医
就医科室
急诊科
出现眼痛、咽痛、咳嗽、胸闷，或头晕、恶心、无力、呼吸困难、视物模糊、意识障碍等，或发现误吞福尔马林，建议立即就诊或拨打120急救电话。
呼吸内科
出现咳嗽、哮喘、呼吸不畅，建议及时就诊。
耳鼻咽喉科
出现咽喉干燥发痒、咽痛、声音嘶哑，建议及时就诊。
眼科
出现眼痛、畏光、流泪或视力异常，建议及时就诊。
就医准备
就诊须知：挂号、资料准备、常见问题
就医提示
如怀疑甲醛中毒，应迅速离开中毒现场，脱去被污染的衣服，用大量清水或肥皂水洗净暴露在外的皮肤。
躁动不安的患者，应安抚其情绪。发生呕吐者应及时清理，避免呕吐物堵塞呼吸道或造成误吸。
误服甲醛溶液者，就医时应带上装有剩余液体或空的容器。
就医准备清单
症状清单
尤其需要关注症状发生时间、特殊表现等
是否有明确的甲醛吸入史或误服史？
中毒现场的工作环境及气味如何？
是否有眼红流泪、气促、胸闷、头晕、恶心、呕吐等症状？
是否有呼吸困难、四肢无力、嗜睡等症状？
症状是什么时间出现的，有无好转或加重？
一同居住或工作的人员有无类似情况？
病史清单
目前从事什么工作？
既往有无类似情况？
有无呼吸系统疾病，如支气管炎、哮喘？
有无其他心脑血管疾病或慢性病？
检查清单
近半年的检查结果，可携带就医
实验室检查：血常规、尿常规、动脉血气分析
影像学检查：胸片、颅脑CT
其他检查：心电图、肺功能检查、视觉诱发电位（VEP）检查
用药清单
近3个月的用药情况，如有药盒或包装，可携带就医
糖皮质激素：泼尼松、地塞米松
支气管扩张剂：沙丁胺醇、氨茶碱
精神类药物：阿普唑仑、艾司唑仑、帕罗西汀、舍曲林、奥氮平
诊断
诊断依据
病史
与甲醛有关的工作环境。
有吸入、接触或摄入较高浓度甲醛的病史。
临床表现
明显的眼和呼吸道黏膜刺激症状，如眼痛、咳嗽、气促或呼吸困难，眼结膜充血、水肿，可有不同程度的喉水肿。
肺部听诊呼吸音粗糙，可有干、湿性啰音。
神经系统症状，如头晕、恶心、无力、意识障碍。
实验室检查
血气分析：可观察是否出现低氧血症，酸碱平衡或电解质紊乱。
血中甲酸浓度：甲醛进入体内会代谢为甲酸，对诊断甲醛中毒有帮助。
尿常规：可观察是否出现肾脏损害。
影像学检查
胸部X线、CT检查：可提示急性支气管肺炎或肺水肿。
头部CT、MRI检查：帮助观察脑部病变和鉴别诊断。
诊断标准和分级
职业性急性甲醛中毒诊断标准和分级如下，一般情况下的诊断与分级标准参考职业性标准和分级。
刺激反应
一过性眼及上呼吸道刺激反应，肺部查体无阳性体征，胸部X线片无异常。
轻度中毒
以下具备其一：
有明显的眼或上呼吸道黏膜刺激症状，眼结膜明显充血，肺部听诊呼吸音粗糙，可有散在的干、湿性啰音，胸部X线片表现肺纹理增多、增粗。
一至二度喉水肿。
中度中毒
以下具备其一：
持续咳嗽、咯痰、胸闷、呼吸困难，查体肺部听诊可闻及干、湿性啰音，胸部X线片表现为散在的点状或小斑片状阴影。
三度喉水肿。
血气分析呈轻到中度低氧血症。
重度中毒
以下具备其一：
肺水肿。
四度喉水肿。
血气分析呈重度低氧血症。
鉴别诊断
呼吸道感染性疾病（如上呼吸道感染、感染性支气管炎、肺炎等）
相似点：均表现为头痛、喷嚏、流涕、咳嗽、咳痰、咽痛、胸闷、气促等。
不同点：呼吸道感染性疾病患者多伴有全身肌肉酸痛、发热，流涕更为浑浊，咳痰多为黄色黏痰，抗感染或抗病毒治疗后通常可以好转。甲醛中毒有明确的甲醛接触史，常急性起病，结膜红肿等。
砷中毒
多发生于砷矿冶炼、制造合金、玻璃、陶瓷及医药等的生产工人。
相似点：吸入中毒也可表现为眼部及呼吸道刺激症状，与甲醛气体中毒类似，误服后可出现腹痛腹泻、便血等。
不同点：砷中毒可发生多发性周围神经炎和神经根炎，表现为肌肉疼痛、四肢麻木、针刺样感觉、四肢无力，感觉减退或消失。砷化氢中毒主要为急性溶血，出现皮肤及巩膜黄染。甲醛中毒主要有明确的甲醛接触史，眼和呼吸道黏膜刺激症状明显。
铍中毒
多见于制造铍合金、航天装备、电子工业等的生产工人。
相似点：均可表现为咳嗽、气短、胸痛、咽痛、眼痛、头痛、乏力、皮炎等。
不同点：铍中毒突出表现为胸闷、呼吸困难，慢性中毒者体检常见杵状指，胸部X线或CT常发现肺部炎性结节（肉芽肿）、肺间质纤维化、淋巴结肿大等。甲醛中毒者有明确的甲醛接触史，肺部无结节样改变。
治疗
治疗目的：清除毒物，减轻毒性作用，改善预后。
治疗原则：立即脱离现场，根据病情给予对症及支持治疗，防治并发症。
急性期治疗
吸入甲醛气体中毒
迅速将中毒者移到空气新鲜处，脱掉被污染的衣物，用大量清水冲洗皮肤，再用肥皂水或2%碳酸氢钠溶液清洗。用清水洗眼。
保持呼吸道通畅，雾化吸入5%碳酸氢钠溶液，每4小时吸入1次，10～15ml/次，同时给予支气管解痉药物雾化吸入，常用药物包括异丙托溴铵、糖皮质激素。
肺水肿出现大量泡沫阻塞气道时，可雾化吸入二甲基硅油（消泡剂）。
早期、足量、短期使用糖皮质激素。
喉头水肿者，必要时可能需要接受气管切开术。
误服甲醛溶液
尽快洗胃。可选用0.1％～0.2％氨水，再给清水或2%碳酸氢钠溶液洗胃。
口服大量牛奶、豆浆或生蛋清等，保护胃黏膜。
一般治疗
静卧、保温。
合理氧疗。
适当增加营养，补充多种维生素。
预防感染及其他并发症。
药物治疗
目前无特效解毒剂，药物治疗多用于缓解症状，且由于可能导致肾小管形成不溶性甲酸盐引起尿闭，故忌用磺胺类药物。
糖皮质激素
常用药物：甲泼尼龙、地塞米松等。
用药注意事项：避免长期使用，可能诱发或加重感染、引起骨质疏松、高血压及代谢紊乱等不良反应。
支气管解痉剂
常用药物：沙丁胺醇、特布他林、异丙托溴铵等。常选择雾化吸入治疗。
用药注意事项：可能出现口干、头痛、恶心、心悸、诱发支气管哮喘加重、过敏等不良反应。
其他治疗
心脏监护、维持有效循环
中毒后需密切观察中毒者呼吸情况、意识情况及尿量，危重病人要加强心脏监护、观察尿量、维持有效循环，保证血压高于90/60mmHg、心率保持在60～100次/分。
保护双眼
可用眼罩或纱布遮盖双眼，避免光刺激，眼痛流泪者可能需要使用肾上腺皮质激素滴眼液。
预后
治愈情况
轻微中毒脱离中毒环境可自愈。
多数患者治疗及时，可完全治愈，预后良好。
危害性
甲醛对人体具有较大的毒副作用，可以引起多种疾病。
急性中毒
呼吸道严重的刺激和水肿、眼刺激，严重时出现呼吸困难、休克甚至死亡。
慢性中毒
呼吸功能障碍。
肝细胞损伤。
神经系统症状：头痛、疲劳、感觉障碍、记忆力减退、神经衰弱。
免疫力下降。
致敏作用：皮肤直接接触甲醛可引起过敏性皮炎、色斑、坏死，吸入高浓度甲醛时可诱发支气管哮喘。
致突变作用：长期吸入甲醛可导致鼻腔和鼻咽部癌发生率增高，长期接触甲醛可增加霍奇金淋巴瘤、骨髓瘤及白血病风险。
日常
日常管理
生活管理
多通风，保持室内外空气流通。
清淡饮食，避免辛辣刺激性食物。
避免着凉。
注意休息，不宜过早运动。
均衡营养，选择高热量、高蛋白、易消化的食物。
心理支持
保持良好的情绪，积极配合医护人员治疗。
当感到焦虑、抑郁时，及时向亲友倾诉排解，或向医务人员请求帮助。
随诊复查
遵医嘱复查。
住院治疗的患者，出院后半个月需复查，依据病情确定下一次复查时间。
预防
工作场所
工作场所必须采取严格控制和保护措施，员工应遵守安全准则，按要求采取个人防护措施。
做好福尔马林溶液的管理和储存，避免混入食品。
家庭场所
新装修的房屋6个月内不宜入住，入住前先进行空气检测。
勤通风、多开窗，安装室内通风换气系统。
活性碳具有吸附作用，可减少甲醛危害。
某些植物对甲醛有吸收作用，如吊兰、芦荟等。
储存含有甲醛的消毒剂或药剂时，应做好标记，避免儿童或其他不知情的人员接触。
避免吸烟
大多数吸烟产品含有甲醛，建议不要吸烟，尤其是室内。
定期体检
存在职业暴露的人员应就业前及每2年分别进行一次体检，包括：血常规、肝功能、肾功能检查，胸部X线或CT检查。
有长期暴露史，定期进行鼻咽癌筛查，如肿瘤标志物检测、颈部淋巴结超声、鼻咽部CT或电子鼻咽镜检查。
参考文献
[1]
林果为，王吉耀，葛均波. 实用内科学[M]. 15版. 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7.
[2]
Goldman L, Schafer AI. Goldman-Cecil Medicine[M]. 26th ed. Elsevier, 2019.
[3]
Kim KH, Jahan SA, Lee JT. Exposure to formaldehyde and its potential human health hazards[J]. J Environ Sci Health C Environ Carcinog Ecotoxicol Rev，2011，29(4): 277-299.
[4]
Swenberg JA, Moeller BC, Lu K, et al. Formaldehyde carcinogenicity research: 30 years and counting for mode of action, epidemiology, and cancer risk assessment[J]. Toxicol Pathol，2013，41(2): 181-189.
[5]
朱桂珍. 甲醛中毒的诊断与治疗[J]. 临床药物治疗杂志，2006，4(01)：57-60.
[6]
江载芳，申昆玲，沈颖. 诸福棠实用儿科学[M]. 8版. 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15.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