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逃离传销组织没脸回家四处流浪 不知情母亲为女陆续打款20多万

2023年2月17日 14点热度 0人点赞 0条评论

传销组织逃出来后,刘霖意识到,自己回不了家了。刘霖说自己是“传销难民”,就是“被骗了钱没脸回家的人”。她投到传销产品里的近20万元,都是从父母手中“骗”来的,那是老两口将近3年的工资。她无法原谅自己,但也没有能力把这笔钱还给父母,于是索性找个地方躲起来,靠着偶尔在超市打短工维持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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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兜兜转转过几个城市,但每个地方都待不长久——她总觉得“组织”里的人会找到自己,只好打游击一样不断更换城市。找到那座城市里最便宜的房子,不得不外出的时候,就戴上口罩、帽子和假发出门。她不想认识新的朋友也很少和家人联系。只有在没钱交房租的时候,她才会想起他们。母亲劝她回家,她总说再等等在外“流浪”的日子久了,刘霖发现,身边有不少和她一样的“传销难民”,有人在异乡打工,有人四处流浪,也有人再次陷入传销骗局。但相同的是,几乎每个人都想用罩子把自己遮起来,最好和谁都不联系,任谁都找不到。

逃离“组织”的人

那个把刘霖带进“组织”的男孩,是她在网上认识的。

初中毕业后,刘霖就离开了校园。彼时在她的家乡——山东省西北部的那座小城,大部分同龄人都还在读书。刘霖发现自己在社会上很难交到朋友,尤其是男朋友。她把这归因为自己太胖,外加性格有些孤僻。

2019年时,她在网上认识了一个自称在北京某电子厂打工的男孩。对方追了她几天。没过多久,两人约好在北京见面。刘霖谎称出去打工,找父母要了些钱,独自乘大巴车到了北京。她在约定的地点——八王坟长途汽车站等了大约两个小时,男孩终于出现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男孩说,这是自己的“姐夫”,刘霖没有怀疑,和他们坐上公交车。一路上,男孩没说几句话,态度跟网上判若两人,刘霖以为是他“太紧张了”。旁边的“姐夫”说了句:“我们现在去厂里的宿舍。”

刘霖记不清转了几次车,终点是位于燕郊的农村。男孩和“姐夫”将她带进一个四合院,院里密密麻麻晒着数不清的衣物,所有房间的红砖都裸露在外。男孩将刘霖带到一间屋里,地上满是榻榻米地垫,一床床被子紧紧贴放在墙根处,20多平米的房间里挤着十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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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霖当时被骗进的传销窝点。

这时一个被称作“主任”的人出现了。他先是让大家安静下来,接着操着东北口音讲了几句欢迎词,满屋子的年轻人噼里啪啦地鼓掌欢迎刘霖。刘霖以为是厂领导来了,她想找那个男孩确认下的时候,发现男孩躲在角落里,一直没有抬头。刘霖一脸蒙,她被迫唱了首《当你孤单你会想起谁》。唱完后,刘霖注意到,那个把自己约过来的男孩被带走了。她也想跟着走,可门却上了锁。主任说:“走啥呀,他喜欢你,才让你在这里挣大钱。”刘霖这才意识到,这里可能不是厂宿舍,甚至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接下来的几天,她过得很滋润,同屋人不仅给她铺被子,还给她洗脚和按摩。不到一周,她突然被拉到一个房间听主任讲课。课程也简单,就是让大家先买一套2900元的化妆品,然后再发展下线购买。按照主任的说法,“只要发展下级,每年能挣几百万。”这时刘霖意识到,自己被卷入了传销组织。可她出不了门了。偶尔出去,身后也会有人一直跟着。她找到主任说想走,对方一开始还心平气和地劝她,几次过后就没了耐心,甚至让刘霖同屋的人打她。刘霖记得自己被扇过脸、被用脚踹、被用杯子砸过头,手机也被没收了。那个将她带来的男孩,再也没出现。对传销组织有了些了解后,她得知,自己入的是“北派传销”——这个派系经常限制人身自由并殴打他人;“南派传销”则更多是深度洗脑,很少控制人身自由。

失去逃跑可能后,刘霖转而想着靠投资争取出逃机会。她找主任要来手机,在对方的注视下,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她骗母亲说手机出毛病了,得换新手机,母亲二话没说转来3000元。她将其中的2900元交给主任。而这点儿钱对主任来说太少了,根本无法获得信任。那之后,刘霖又以开网店为名,陆续找父母要钱。她是家中的独生女。父母在一家效益一般的工厂上班,工资加在一起不过6000多元。9个月时间里,他们给女儿转去20多万元,其中17万投到了所谓的产品里。靠着投钱,刘霖在组织里颇有了些地位,主任对她的管束也慢慢放松起来——她至少可以在院子里随意转悠了。2021年7月的一个上午,看到大门没上锁,她逃了出去。当时,刘霖手上还有两万多块钱。她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到了首都机场。之所以不回家,是以为觉得没脸回去。从那一刻起,刘霖就知道自己没家了。她想到在陕西有个网友,就马上和对方联系飞到了西安。在西安待了一周,网友不想收留她了,刘霖只好离开。她在西安的城中村租了间房子。其间,主任打来电话,威胁说有她的身份证号,“你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整死你,敢报警就整死你家人。”

刘霖怕了,她对父母谎称换了城市做生意。不到两个月,她手头的钱花完了,又担心被“追杀”,只敢去超市或做仓管打零工。每次辞工,她都换一个城市,找个便宜房子租下,再找一家超市打几天短工。“不算房租和电费,我每天花费只要十几元,吃的多是馒头和面条。”刘霖说,即便生活成本降到最低,有时她还得靠父母接济。但她不会告诉父母自己的具体位置,也几乎没有社交。父母多次劝她回老家嫁人,她找借口说没挣下大钱,还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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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霖至今保留着当初在传销窝点偷拍的照片。

fengjun

这个人很懒,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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